小恩惠

　　救济路边大头娃娃  一年时间 他的头小了一大圈

　　记者 杨丽 摄影 金海亮

　　第一次见到小恩惠时，她就流泪了。她没想到这以后，自己会和一个软弱的小性命联系在一起。

　　她姓何，是丽水公安局一位女民警。去年春天，她抱着儿子上街。在丽水市区繁荣的中山街一银行门口，看到一个老婆婆抱着个婴儿在要饭。

　　很多人在看。

　　婴儿哇哇大哭，显然已哭了很久，喘着气，无力地靠在老人的臂弯里。孩子头很大，像一只冬瓜，露出的胳膊细细的，只剩一层皮。地上一只奶瓶脏兮兮，瓶盖散在地上。不远处，还有一个乞丐跪在地上向路人伸着手。

　　路人指指点点，“孩子头这么大，真恐惧”。

　　又有人说：“不会又是来骗人的吧。”

　　何蹲下来，这个孩子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，她一看就流泪了。

　　他就是小恩惠，10个月大，老婆婆是他的奶奶。

　　她放下几十元，一些人也跟着放了些钱。人们突发的善举似乎只能到此为止了。

　　后来，她路过，又见小恩惠，再放点钱，可恩惠的头越来越大了，脑袋上的皮肤薄如纸，能望到里面的血管在微微地动。

　　身世

　　小恩惠的父母是河南省新蔡县化庄乡的，父亲35岁讨了个缅甸姑娘做媳妇，小恩惠出身一个月不到，老哭个不停，去医院一检查，诊断是脑积水。

　　贫穷带走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更多。小恩惠要开刀，手术费要几万元，他父母想放弃了，打电话给他爷爷：“我们出不起治疗费，把他丢了吧？”

　　10多年前，小恩惠的爷爷奶奶到丽水做环卫工人。他们有两个儿子，恩惠的父亲是小儿子，小恩惠是他们最小的孙子。

　　爷爷说：“你们不要，我要，我给他瞧病，你把他送过来，只要我有一口饭吃，我就坚持养着他。”

　　小恩惠被送到丽水，老人辞了职，照料他。

　　很快，老人两三千元的积蓄全买了药。老人去丽水市医院探听了，医生说开刀起码要三万元。

　　爷爷去踩三轮车，可年近六十的老人怎么争得过那些年青力壮的？

　　奶奶抱着小恩惠上街要饭，一天最多时，也不过几十元钱。这笔钱要筹到何时才是头？

　　小恩惠从小没吃过母乳，喝的都是奶粉，体质本来就弱，加上脑积水，时常发烧，老人踏三轮车、乞讨来的钱，每天买药也不够。

　　辅助

　　何知道小恩惠的故事后，想帮他。她和朋友同事一起去医院看他。

　　医院床位紧张，小恩惠只能睡在过道里。因为冷，小恩惠还没开刀就感冒了，沾染到了肺，性命危在旦夕。

　　当地媒体知道小恩惠的事后，也帮着号令社会捐献，捐献到的3万多元，都用来治疗他的肺炎了。

　　等小恩惠稍微好些，医院说，这孩子不行了，不做这手术。

　　何不信，她信任，小恩惠必定会有救的！

　　她对小恩惠有情感了。他住院的这些天，她每天都去医院看。

　　小恩惠看到她，小眼睛会骨碌碌跟着她的人影转，因为脑积水使得他的眼睛往外突出，看起来有点怪怪的，但她能看出来小恩惠看到她，是开心的，“小手晃着，咿咿呀呀的”。

　　每次去，她都给孩子带点吃的，她儿子比恩惠小两个月，“我知道光喝奶，营养是不够的”，她每次做好了馄饨啊鸡蛋羹啊什么的，给小恩惠送去，一勺勺地喂，喂完了，天都黑了，她回到家，家里人还在等她吃饭。

　　介入

   小恩惠出院后，她给小恩惠的爷爷奶奶租了一套房子，每个月500元，付了半年租金，又买来煤气灶煤气瓶电饭煲，想让爷爷奶奶平时多给小恩惠做点好吃的，加强体质，筹备做手术。

　　她给所有认识的朋友同学打电话，想让大家捐点钱。每次开场白，她就像一个母亲骄傲地在夸自己的孩子，“恩惠五官长得很好的，牙齿长得也很齐，现在都可以吃一碗半馄饨了”，然后说，想让大家捐点款，救救可怜的孩子。

　　如果不是为恩惠，她应当是那种很少跟人张口的人。丈夫叫她“适可而止”，同事胡冰说：“她太投入了，完整进去了。”

　　做这么多，她认为，自己应当帮小恩惠获得本应享有的性命的权利，虽然那是一个跟自己无血缘关系的性命。

　　采访何警官时，她一再要求我们隐去她的名字。她说，她只想辅助小恩惠。几次说起恩惠，她都忍不住哭了。

　　问：要辅助的人很多，为什么是小恩惠？

　　答：很多人也这么说，要帮的人很多，你帮不过来的。可是我从没有这么居心地去辅助一个人。我和小恩惠相处时间久了，有情感了。我就愿望他好好活着。我第一次看到他就难过得掉眼泪。

　　问：开端有没有想过是骗人的？

　　答：就算是骗人的，我认为小孩的病就在那里，脑袋这么大，多苦楚啊！我愿望通过我的尽力辅助他，那是一条性命，我不愿望自己变成一个太理性的人。

　　问：你自己的孩子也这么小，会不会影响到照料自己的孩子？家里人怎么看？

　　答：我家里人也去看过小恩惠，我的确陪自己孩子少了，家里有保姆在照料孩子的。上次我送小恩惠到杭州来看病，我儿子也一起来的，他们俩还手拉手的，我想给我儿子从小建立一个模范，让他从小就理解仁慈。

　　对话

　　愿望

　　何一边捐献，一边带着小恩惠四处求医。

　　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儿童医院表现，可以治疗。手术费要五六万元。

　　许多热情人献了一份爱心，募集到了五六万元。

　　临走时，何给小恩惠洗了个澡，小恩惠洗澡要三个人才行，“小脑袋重啊，要一个人托着，一个人帮他洗，一个人托着他的小屁股”。

　　她给小恩惠整顿了东西，第二天，送老人和小恩惠上了火车。

　　手术是胜利的，“脑袋缩小了一圈”，说起这个，何的眼里含着笑意。

　　医生说，小恩惠手术后，要紧跟着做康复治疗，费用须要3万多元。

　　这时，小恩惠的爷爷中风了，挽救后，行动有些不便，去上海做康复，只能往后推。

　　3月29日，何把动员朋友亲戚同事捐来的2万多元给了老人。

　　“那时，小恩惠会笑了，你跟他动动手，他也很配合地摇着手，眼睛会跟着转了”。何想，等她把3万多元凑足了，小恩惠就能做康复了，以后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了。

　　危急

　　老人到了上海后，在郊区租了间农民房，离康复基地很远，每天早晚坐车来回，何担忧老人和小恩惠身体吃不消。她一边在丽水募集，一边帮着老人联系上海的住处。

　　上周六，她联系到上海一个消防队，对方赞成让小恩惠他们搬去，这下，老人的吃住不愁了，可以专心照料小恩惠了。

　　可没想到，前天，小恩惠感冒了。昨天一大早，揪心的消息来了。

　　上海的医生打电话来说，“小孩很危险，又沾染肺炎了，在ICU挽救”。一早，何把前一晚在培训班上募集到的7000多元加上自己的5000多元汇了过去。

　　何的同事胡冰说，很多人被她激动，都是冲她捐了钱，“经她募集的至少有9万多元，她一个人怎么撑得住呢，毕竟是一个人在做，我们都劝她，努力就可以了”。

　　“他从生下来，没过过一天好日子。”昨天，何说，她信任小恩惠必定能活下去。她说人活着要有信仰。她愿望更多有爱心的人和她站在一起，为可怜的小恩惠献出一份爱。

　　救助对象：

　　小恩惠(两岁)

　　救助平台：

　　电话13516800000；

　　微博t.sina.com.cn/dskbzjxw

（编辑：SN026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