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续报道(5)

　　女子遭胶带封头身亡

　　2011年7月31日，南京浦口区兴浦路117号小区，一名深夜回家的女子在楼道里遭送奶工袭击，不仅身上现金被抢，还被胶带缠头窒息而死。此案因发生在居民区、作案手腕残暴受到普遍关注，本报也于8月1日、4日和9日进行了报道。昨天，凶手钟某在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受审。为保护被害人隐私，庭审没有公开。记者庭后获悉，钟某为减轻罪恶，辩称曾于作案后返回现场，用钥匙在被害人口鼻处的胶带上戳孔。但检察官当庭模仿实验，拆穿了他的假话。　本报记者 陈珊珊

　　案情回想

　　她 离家只有50米 24岁女孩却再也没能回去

　　被害人陈某是一名24岁的徐州女孩，案发前在南京一家公司做医疗器械销售工作。兴浦路117号小区是她跟男友租住的地方。去年7月31日清晨3点，陈某在与同事聚首后，独自从市区打车回江北。大约3点40分，她在小区门口下车，步行回家。租的房子在5楼，她走到3楼楼梯口时，被一个打赤膊、穿大裤衩的男人袭击。因她极力对抗、呼救，裤衩男紧紧勒住她的脖子，掏出胶带捆扎、缠绕……

　　次日凌晨，有居民在三楼至四楼之间的拐角处发现仰躺在地上、头部被胶带缠得严严实实、嘴巴鼻子都已扭曲变形的陈某，吓得立即报警。此时，陈某早已窒息死亡。

　　陈某被害的地方离她居住的房子只有不到50米，然而她却再也回不去了。

　　他 2000年曾因抢劫被判4年 两次作案都用了胶带

　　案发63小时后，警方在安徽六安一间小镇宾馆将犯法嫌疑人钟某抓获。1981年出身的钟某是四川内江人，案发前一直居住在浦口区泰山街道浦建村，从事过个体商贩等职业，最近一份工作是送奶工。钟某对胶带杀人事实供认不讳。

　　钟某并非第一次犯法。起诉书显示，早在2000年，钟某就因犯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，2004年7月才刑满释放。被害人家眷的代理人、江苏恒久律师事务所律师杨凯从司法机关了解到，钟某12年前抢劫时携带的作案工具包含封口胶带、剪刀等。而本次作案，钟某也使用了胶带。案发后，钟某辩称随身携带胶带是为了便利在助力车上捆绑物品。杨凯以为这纯属诡辩，“从他的前科，特殊是工具的一致性可以看出，他惯于使用胶带实行抢劫，胶带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作案工具。”

　　据杨凯泄漏，检方也注意到了这些重要细节，并据此以为，钟某系蓄谋作案而非临时起意作案。

　　庭审进行时

　　“见财起意”变成“强奸未遂”

　　被害人家眷以为凶手改口用意险恶

　　庭审部署在上午九点半。被害人陈某的父母、弟弟及数十位亲友，昨天一大早就来到南京中院门口。但因为案件不公开审理，除了父母和律师之外，其他人只能在庭外等待。法官表现，不公开审理的原因是检方指控钟某犯强奸罪，庭审可能涉及被害人的隐私。这让记者很意外，因为钟某落网之初交代自己是见财起意，图财杀人，媒体也一直将此案当作劫财杀人案来报道。

　　被害人的叔叔陈先生告知记者，案件定性发生转变是因为钟某的供述发生了变更。钟某落网后共有六次稳固供述，前两次均承认是见财起意、图财害命，第三次供述却改口称，当晚见被害人长相秀丽，意欲劫色，这才尾随袭击。案发后，警方在楼下找到被害人的提包，里面几百元现金不翼而飞。钟某说，这是他故意制造的抢劫假象，是为了干扰警方视线。因被害人事实上未受到性损害，检方起诉的罪名是强奸(未遂)罪。

　　在被害人家眷看来，钟某改口用意险恶。“从犯法现场来看，被害人没有衣衫不整的痕迹，而且双手被绑在身前，不符合实行强奸行为的常规，我们疑惑凶手是想用强奸罪的‘未遂’情节作为救命稻草。”杨凯律师剖析以为，从现有证据来看，钟某先以劫财为目标，继而才又欲劫色，应以抢劫、强奸、故意杀人三项罪名追究其刑事义务。即便以强奸罪定罪，也不能以“未遂”为由对钟某从轻或减轻处分，相反，应该斟酌到案件性质之恶劣，作案手腕之残暴，对其从重处分。

　　凶手辩称曾返回现场戳破胶带施救

　　检察官当庭实验揭穿假话

　　记者从多个渠道获悉，钟某在庭审中百般诡辩，妄图减轻罪恶。除了辩护是“临时起意”作案外，他还声称，案发当晚，他用胶带缠住陈某头部后，虽然被二楼住户开门讯问的声音惊吓到逃出楼道，但跑了一段路后，他又折回现场，用助力车钥匙在陈某口鼻处的胶带上戳了两个孔，并左右摇晃让她透气。“我用胶带缠绕她是因为怕她呼救，并不是想杀死她。”这句话，钟某在法庭上说了多次，言下之意，自己是失手杀人。

　　然而，警方接到报警赶到现场后，并未发现陈某口鼻处的胶带上有气孔，相反，由于缠绕得太紧，陈某的嘴巴和鼻子都已经变形了，根本不可能透气。

　　由于钟某坚称自己曾返回现场施救，为查明真相，检察官当庭拿出同样厚度的胶带，在纸篓上绕了六道，并拿出钟某的助力车钥匙，让钟某在法庭演示是如何戳孔的。案发当晚，钟某在被害人口鼻处缠绕的胶带就是六道。如果当晚他能用钥匙在胶带上戳孔，那么在法庭也应该可以。然而，钟某用力戳了半天，都没能把六层胶带揭穿。

　　家住二楼，当晚曾被吵醒并开门讯问的住户张某也证明，钟某面对她的讯问称是送牛奶的，并在30至40秒内敏捷分开现场，根本未对受害人施救。

　　检察官结合现场照片、证人证言及模仿实验，认定钟某所谓返回现场施救纯属诡辩，提请法庭予以驳回。

　　家眷放弃赔偿只求凶手偿命

　　检方依强奸罪从重处分情节建议死刑

　　庭审停止后，陈某的父母相互搀扶着走出法庭。“我们一分钱没要，放弃赔偿，只愿望讨回公平。”陈某的父亲噙着眼泪说。这个来自邳州农村的老父亲，一辈子贫苦，靠种地千辛万苦将三个孩子拉扯大，最出息的二女儿考上了大学，每年都拿奖学金，毕业后还在南京找到一份好工作，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，却在最美的年纪意外殒命……半年过去了，家人的伤痛仍未抚平，他们谢绝凶手的抱歉，当庭放弃民事诉讼部分的赔偿恳求，只愿望法院能对凶手处以极刑，以告慰死者。

　　由于钟某多次诡辩，“避重就轻”这个词，法庭上频频被检察官提起。检察官表现，以强奸(未遂)罪对钟某提起公诉，并不会导致钟某被轻判。因为强奸罪有从重处分情节，刑法规定，强奸妇女，有致使被害人死亡情节的，可以判处死刑。本案中，尽管钟某系强奸未遂，但他造成了被害人死亡的客观事实，而且作案手腕极其残暴，社会影响极为严重，即使“未遂”也不足以从轻或减轻处分。检方的量刑看法与被害人家眷的要求一样，都是判处死刑。因案情庞杂，法院未当庭宣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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