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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博直播自首当事人自称成另类愧对家人--中国国情手册
2011-04-21

  ●我已经40多岁了,也没想过再往上爬,只愿望过一种镇静的生活直至退休,但现在只能感慨,过去的生活多么美妙,这也让我更加憎恶一些官员,正是他们的强权弄权,让我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实现自己个人想法都不可能,以至于不得不用“自杀式袭击”的方法。

  ●这样说(指有人说周文彬用微博自首是在作秀)我很伤心,自首对我来说是毁灭性的,谁会拿失去自由去作秀?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。

  南都记者 张国栋 发自安徽利辛

  除了两条简略泄漏近况的微博,自从4月13日跨进亳州市纪委的门岗后,安徽省利辛县“微博自首”的领土局工作人员周文彬基本消逝在公众的视野外。

  与外界想象和猜测的不同,从亳州市纪委“自首”完毕当天返回后,周文彬哪也没去,没有失去自由,更没有失踪,一直就在县公安局工作的哥哥陪伴下,在利辛县城生活着。4月16日晚上7点半左右,在周文彬的家门外,南都记者找到了他。

  站在记者面前的周文彬,是想象中的尺度公务员形象:戴着眼镜,深色西裤,白色衬衫,除了谈及一些事来偶尔激动,一直内敛镇静。

  但这短短的3天,他以惊世的“微博自首”掀起一场风暴。这三天他遭受到什么?在自首前后经历了怎样的心路过程?在家门外,周文彬对南都记者打开心扉。“我现在已经成为县城的一个另类,不敢想象今后的生活”,对于微博自首,他除了对家人倍感惭愧,仍坚称“不懊悔”。

  此外,据新华社消息,利辛县委县政府16日对此事回应称,会认真调查举报内容,绝不会打击报复举报人,并争夺尽早公开调查情形。目前亳州市纪委调查组已进驻利辛县展开调查。

  “愿望他们能善良一点”

  南都:自首后的这几天,你都怎么过的?

  周文彬(以下简称周):到亳州市纪委自首后,利辛县领土局徐副局长来了,谈完就跟他一起回利辛县,这几天一直就在县城,有时在家,有时出去走走,今天(4月16日),毫州市纪委的人来到利辛县,找我谈了两个多小时,让我详细讲了一下我自首举报的情形。

  南都:你现在自由吗?

  周:没有人告知我说不能去哪儿,除了哥哥一直跟着我。

  南都:有没有受到威逼或压迫?

  周:这倒没有,但心里还是有些畏惧,特殊是对家庭。我爱人下午也跟我说,打击报复也不怕,最担忧影响到小孩。我愿望他们能善良一点。

  南都:之后为什么没再上网发微博,甚至有人在传你失踪了?

  周:哥哥一直跟着我,我的事对他的压力也很大,我非要不顾一切地再在网上说什么,也不现实。

  南都:你之前担忧一去回不来,自首后纪委那边反响如何?

  周:朱主任见到我后,听我一讲,说你就是来举报的,没那么严重的。一会儿过来一个同志,进门就说,这个事闹大了,现在网络已经传疯了。

  南都:你愿望以微博自首的方法引起看重,达到效果了吗?

  周:感到纪委那边似乎没那么看重,朱主任只是简略问了下,说等领导批示后再详细谈。我既然自己过来,又是实名举报,反应的问题愿望市纪委看重查处,给我一个结果。

  南都:你愿望有什么样的结果?

  周:我举报所有的时间、地点、人物都清晰,反应的情形真实,愿望纪委看重起来,把反应的问题认真地查实,给我一个说法。

  南都:你举报后,单位领导怎么说?

  周:徐副局长要求我不要再有过激的举动,中间也接到几个领导的电话,都没多说什么,就是做我的思想工作,主要意思就是不要再说啥了。

  “我所说的都是事实”

  南都:你爱人和家里人怎么对待你的“微博自首”?

  周:爱人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伤心和担忧。我哥哥责备我怎么不跟家里说,这几天他一直跟我在一起,我们争辩较多,说了一些很伤兄弟情感的话。我在全国各地的亲戚也都知道了,打电话过来都是责怪,没有一个支撑,还有人说我怎么这么自私?

  南都:你认为自己自私吗?

  周:我想这种自私不是说谁去要官,而是要我的清白,没有清白,活下去更苦楚,只能愿望他们懂得我。

  南都:身边的同事或朋友呢,他们怎么看?

  周:感到他们都在像看怪物一样看我,朋友也开端躲着我。我可以懂得,我不会再跟他们联系,也怕给他们带来不好的影响。我知道一播出去,我就注定成为这个县城的一个另类。

  南都:那你现在懊悔采用“微博自首”这种方法吗?

  周:从个人的角度我一点都不懊悔,大不了一个死吧,但对家庭影响比较大,心里很愧疚。

  南都:想过以后吗?

  周:对以后心里没底,尤其是小孩的安全、家眷的工作,以及单位以后怎么看待我等等。唯一可以让我宁静下来的是,我没有说谎话,我所说的都是事实,在这一点我很坦荡。

  南都: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?

  周:把正在做的事情做完,(举报)有个结果再说,不消除远走高飞的可能,最起码会分开相当长的一段时间。我已经40多岁了,也没想过再往上爬,只愿望过一种镇静的生活直至退休,但现在只能感慨,过去的生活多么美妙,这也让我更加憎恶一些官员,正是他们的强权弄权,让我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实现自己个人想法都不可能,以至于不得不用“自杀式袭击”的方法。

  “谁会拿失去自由去作秀”

  南都:开通微博自首,想过会有这么大的效应吗?

  周:在当天去亳州的路上,张老师(著名网友张洪峰)也跟我沟通了一下,说可能会产生一些影响,但我没想到是爆炸性的,远远出乎我的预感,已不在我的可掌握范围内,也超越我最初有限范围内发布的初衷。

  南都:为什么要用这种“自杀式袭击”的方法?

  周:我也想过其他,但有些举报就像向大海里扔石子,没人会去问,我选择自己站出来,目标无非是给办案机关一个正当的理由让他们真正去查,不搪塞,也愿望通过公开的方法,让大家来监督政府。

  南都:有人说你用微博是在作秀,你怎么看?

  周:这样说我很伤心,自首对我来说是毁灭性的,谁会拿失去自由去作秀?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。

  南都:你也曾一度迟疑过?是顾虑什么呢?

  周:自首对我来说震动太大,且不说声誉尽失,一旦入狱,家眷小孩怎么办?我在这个地方工作了半辈子,一旦被开除公职,下半辈子生活怎么办?我也在网上看了一个多月的行贿受贿相干法律,也感到自己确切涉嫌犯法了。

  南都:最后怎么还是决定站出来?

  周:基于两个想法,一是我采用自首的方法有可能获得减轻处分,这有法律规定;二是我是在潜规则的情形下出的问题,大家都在这样做,我也不是为了买官或者获得一些利益,去挖社会主义墙脚,不是多么恶劣的行为,也许大家能接收,这样心境又好一些。

  南都:以前通过正常渠道反应过这些问题吗?

  周:我也向市局、省厅及厅长都反应过,但换来的不是问题的解决,反而是开端有检察机关查我的问题,让我的申述都没有方法正常进行。越压抑我不让我申述,我就必需站出来把他的事情说清晰,所以我更坚定地要走,不把这个障碍消除掉,就没有申述的机遇。

  南都:动身的前一天,在想些什么?睡得着觉吗?

  周:这一年多来,我都没怎么睡好觉,动身前一天的晚上也几乎没睡着,翻来覆去想很多,都是以前重复想的问题。

  南都:做了些什么筹备吗?

  周:去时心境非常繁重,想到有可能一去就出不来,穿了很厚的衣服,毛衣、保暖内衣都穿上,筹备在那里接收调查。(注:毫州的天气这几天穿一件外套即可)。

  南都:发出第一条去自首的微博是什么心境?

  周:非常激动,想法非常多,想到激动的时候,感到手都在颤抖,对前程的不可预知也是一个原因。

  南都:你在微博里写道,你那里的心境是“灰蒙蒙的”,为什么?

  周:担忧即使反应了,纪委那边可能不必定很看重,最后也可能没什么效果。

  南都:开端有大批的网友关注你的时候,什么心境?

  周:感到距离我举报胜利要近一步了,因为有大家和媒体的关注,能促进反应问题的解决。

  南都:踏进纪委门岗的那一刻,有过迟疑和徘徊吗?

  周:没有迟疑,反而很决然,也很坦然,比上车的时候坦然多了,可能跟外界的关注也有关系。再则,前面长时间处在紧张状况,这一时刻反而放下了,该到要站出来的时候了。在进大门时,徐副局长来电话,我挂了,于局长又来电话,我也挂了。

  南都:毅然决然了?

  周:都到了这个地方了,木已成舟,我也不想回头了。

  南都:如果知道有这么大的爆炸效应,还会这么做吗?

  周:客观地讲,可能会迟疑。

  送礼数字已达刑事立案尺度

  南都:你自首举报给领导送了礼,是什么情形,为什么要送礼?

  周: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送礼,我已经当了半年的所长了,当时还在考察期,来了新领导,我也愿望新领导支撑一下我的工作,能把工作干好。

  南都:怎么送的,送了多少?

  周:数字我不想说,只能说已经达到刑事立案尺度了,当时是到领导位于邻县的家里送的。

  南都:是你自己掏的钱,还是用所里的经费?

  周:所里哪有这个钱啊,当然是我自己掏腰包。

  南都:送礼时什么感受?

  周:我非常不宁愿,但潜规则就是如此,实际已不是潜规则,都成了明规则,别人都送,你不送不行。

  南都:不送不行吗?

  周:我已经40多岁了,也没想过给领导送礼弄个官,唯一就是想通过考核期,能保住这个副科级(所长为副科级),给家人孩子一个面子。

  南都:你最初当上所长时送过礼吗?

  周:没有,是正常的竞争上岗竞聘上的,这也是让我感到到欣慰的地方。

  不认可所谓“生活作风问题”

  南都:送出去后,对你工作开展有辅助吗?

  周:领导也不会明说,收了就会怎么帮你。

  南都:后来怎么又被免掉了?

  周:我的考核是全优,下面三个乡镇领导对我的评价也非常好,是完整认可的,并不是像后来新闻发言人所说的没有过关,只是把其他的事和考核绑到一块免了我的职。

  南都:新闻发言人说你是生活作风问题?

  周(情感激动起来):我之所以要微博举报,就是不认可别人强加给我的生活作风问题,我愿意以我的死来换取我的清白。

  南都:这也是你最后采用“自杀式袭击”的原因?

  周:你拿了东西不给我办事,也就罢了,还要害我,天地良心何在?你可以以一百条理由免掉我,但以这个理由(指生活作风)我不能接收,这是对我身心的极大摧残。

  南都:现在这个生活作风问题似乎更为公开了,包含局里的新闻发言人对媒体也公开说了。

  周:这也让我更加恼怒,也更坚定我要站出来揭开这个黑幕,甚至包含走上法庭,讨回一个清白。

  南都:你怎么对待自己的“自杀式袭击”?

  周:我有点像车臣黑寡妇,实际就是人体炸弹,因为我正常的途径完整被封死,不给我说话的机遇,只能如此。

  南都:你怎么对待官场上的潜规则?

  周:谁都不想成为另类,不是极特别情形,谁都不愿意置身规则的对峙面,但显然我不适应这样的规则,也不是太熟习。

  南都:你在微博里说,自己像一个赴死的抑郁症病人,你认为你是自己病了,还是这个官场的生态病了?

  周:对抑郁病人,死是最好的摆脱。我实在不应当走到这个规则里去,不要去当这个小官,也不至于与规则反抗,卷进这个漩涡里去。当我真正置身其中,刚刚迈入的时候,就受到这么多的打击,只能坚定地选择走这条路(指反抗),可能我本身是抑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