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里平湖霜满天，寸寸青丝愁华年。对月形单望相护，只羡鸳鸯不羡仙。

　　我叫宁采臣。我叫聂小倩。

　　这不是眼下正在影院里上演三角恋的余少群和刘亦菲，而是1987年由程小东执导，徐克监制，张国荣、王祖贤出演的一代经典《倩女幽魂》。4月30日，该片将在内地上映全新修复版，“哥哥”“小贤”演绎的人鬼恋终于在24年后，首次通过大银幕与内地观众会晤。

　　前日，本报独家专访87版《倩女》导演程小东，听他聊聊24年前，他和张国荣、王祖贤等一群“还很年青的人”，如何“土法炼钢”，打造出这部影响数代影迷的人鬼奇情。

　　澄清

　　我是为张国荣来的

　　重映和我没有利益关系

　　87版《倩女》的重新上映，让影迷喜，让叶伟信忧。后者执导的新版《倩女》本月中上映以来，一直覆盖在与老版比较的暗影里。而87版《倩女》的版权拥有者、香港著名电影人吴思远早前宣布重映的消息时，业内就有人为叶伟信叫屈，小声嘀咕：“这样会不会太不厚道？”

　　但厚道与否，似乎都与程小东无关。“片主是吴思远先生，我只是作为导演受邀跟着宣传一下，《倩女》的重新上映，与我没有任何利益关系。”程小东说，“这个片子1987年没在内地上映，很遗憾。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，居然能让大家在电影院里看下张国荣先生当年的样子，很奥妙。我完整是冲着纪念张国荣这一点，才赞成来的。”

　　24年后重映，观众中自然有带着情怀来膜拜的老粉丝，但更多的，应是一些85后、90后，而这些年青观众之前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一经典版本的存在。

　　老经典能否蒙受新考验？程小东表现压力不大，“每个年代的观众对电影的接收程度都不同，可能会有年青人认为87版有点过时了，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公映，不担忧大家比较，再说，我们又不是冲着票房来的，纪念张国荣的意义更大。”

　　说古

　　“姥姥”的舌头是噩梦

　　张国荣超怕果子狸

　　实事求是地说，问10个影迷，估量一半人都会认为《倩女》是徐克作品，但事实上，程小东才是该片导演。同样的误解，也涌现在《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》等武侠片的主创名单上。

　　对此，程小东的态度是：绝无埋怨，从不委屈。他笑着说：“一部电影的胜利绝不是只靠某一个人，拍《倩女》时徐克帮了我很多忙，再说大家都是冲着明星去看电影的，谁会说：走，我们买票去看某个导演？”

　　程小东说，当年是他和徐克一起选出了张国荣+王祖贤这个组合，“有60版在前，我们就想包装一个更年青、现代的组合，让1987年的年青人有共鸣。”程小东坦言，24年前的张、王都算不上电影大明星，“拍戏时都像小学生一样，很尊敬工作人员，大家情感特殊好。”

　　时隔24年，程小东仍对王祖贤的“妖气”印象深入，“她的气质浑然天成，非常适合演小倩，我们就磋商怎么在服装造型上尽力，让她更有‘女鬼’的美感。”而说到张国荣，程小东忍俊不禁地爆料：“他当时非常年青，让他和果子狸、蛇演对手戏，他吓得都快哭出来了。”不过很惋惜，张国荣与果子狸的对手戏并没有涌现在成片里，“当时删减了很多，都随手丢了，也没想过24年后能重新上映，现在想想，好惋惜。”

　　虽然24年后再看老版《倩女》，特效有些简陋，但当时可让程小东风光一时，“我们是土法炼钢，手工做特效，那个树妖‘姥姥’的舌头，其实就是把一长条海绵染色，用手扯来扯去。当时那条舌头就是我的噩梦，一看到就怕，因为须要把它拍得很有性命力、很震动、很恐惧，但其实它就是一根海绵啊！”不过，程小东手工打造的这条海绵舌头，后来被好莱坞某电影学院借去，“他们没想到那个年代的香港电影居然能做出这种东西，就拿去给学生上课。”

　　比较

　　87版《倩女》很荣幸

　　没人拿来与60版对照

　　叶伟信曾说，观众拿87版《倩女》与2011版相比并不公正，“因为87版也是根据1960年李翰祥版翻拍的。”

　　谈及叶伟信的委屈，程小东的语气中略有负疚：“我之前就跟片方说，必定要避开新版《倩女幽魂》，千万不要在别人之前上，让人家的先放，不要影响别人，都是同业，不太好。”不过，相较于叶伟信版《倩女》陷入“新旧PK门”，24年前的程小东就荣幸多了，“我们当年一上映就大卖，票房非常好，而且上映当年就被评为经典电影，也没人拿我们跟李翰祥的版本作比较。”

　　记者问程小东如何对待新版《倩女》的勇敢创新——燕赤霞与小倩相爱在先，宁采臣沦为配角，程导不予置评，“每个导演的想法都不同，而且电影本来就是要不断创新，不然你让后来人怎么拍。”记者戎钰（楚天都市报）